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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间集/金银主微all银】双飞客(二)

二、

却说金铃索脱身之后四处寻找细铁杖和绿竹、妙手等人的踪迹,没料到才走不远,就见远远地走来两个熟悉身影:一个墨绿劲装,手持丐帮信物四尺七节棍,一个儒服儒扇,丰神潇洒,笑容可掬,不是那绿竹棒和妙手白扇,还能有谁?

“金铃儿!”还没等金铃索出声,绿竹就抢先欢呼一声,跑了过来,一把揽住金发青年的肩膀,“太好了!这么快就找到你!”

金铃索那一头金丝样秀发极为细软,摸起来手感绝好,像猫毛。他摸了摸,意犹未尽,又用力揉了几下,“看你胳膊腿儿还都在嘛!兄弟我这就放心了!”

“说过不要叫我金铃儿了。”金铃索忙挣开他,肃然道,可虽如此说了,见到同伴平安,他还是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一时间有如雪化云开,优昙初绽,端然绝色。

“妙手先生,你们是如何逃出的?”

妙手摇摇扇子,笑道,“小小伎俩罢了。”

原来妙手白扇多年四方游历,混迹贩夫走卒之中,可算老江湖之中的老江湖,虽然也中迷药,药性却入体不深,即便无法运功,简单行动也还能撑持。于是他假作晕迷,趁着四人老大细铁杖不查,用“妙手空空”顺走了他腰间袋中的解药,暗自给自己与身旁的绿竹棒服下。待能运起三分功力,就出其不意,暴起脱身。细铁杖大失颜面,又想二人此刻仍需时间慢慢恢复,于是就托大独身追赶,反而遭巧计百出的妙手埋伏,被二人合力击杀于旷野中。

“我虽无事,但内心却十分担忧金小友你。”妙手白扇正色道,“那云鹤爪十分阴毒……今晚一时失察,差点铸成大错。绿竹兄弟,今晚伙食是你二人操办,金小友无甚江湖经验,疏忽或许难免,可你是有资历的老江湖了,还像个养尊处优的世子般中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金小友受此惊吓,应当道歉才是。”

绿竹棒想也知道是自己阴沟翻船,当即老实认错,飞扬跳脱的眉眼都垂下来了,“对不起,金铃儿……你真的没事吧?你以后的每顿饭我都亲自做,再请你喝三大坛女儿红赔罪可好?”

“不……”金铃索脸颊微微一红,“别放在心上,我真的无事,也并未受什么惊吓……其实,那时是我的师兄银缕拂尘……”

说着把刚才之事和盘托出。

……

“……幸好我临时急智,想到师兄洁癖严重,平时绝不愿和人相触,这才脱身。”

“哇,”绿竹棒听得啧啧称奇,“你师兄和你关系那么不好?他又为什么非要那劳什子的心经不可呢?”

“这……说来话长了。”金铃索白皙的面容一暗,“我和师兄同在古墓派,他早我三年入门。拂尘师兄是那种……性情冷淡,蔑视凡俗,一心只有道法真意的人。他毕生夙愿便是悟道,其他人、事、物皆不在他心上,我派武功修习虽然讲求少情寡欲,却并不强求弟子了断尘缘出家,可他在入门第一天就束发入了道门,可见心意之坚决。”

“所以他对你们这些师弟也没什么感情了?”绿竹好奇道。

“……也未必如此。”金铃索停顿片刻,“我和他是最早入门的两位弟子,据师傅说,他早年对我很好。我儿时记忆中,师兄对我和后来入门的冰魄、冰绡、御蜂等师弟也并不坏。可后来,后来慢慢的……”

他轻声道,“师兄想要本派最高功法《玉女心经》,也许是他认为这有助于他对顶峰之道的领悟吧。可师门规矩,一代弟子中只有一人可得秘法真传,师兄是大弟子,修行又专,本该得此青眼……然而,我慢慢长大以后,师父却说我的天资最好,自从我学会基础功法后,就日日亲自指导我,更指定我做他的入室传人。”

“我想,师兄心中想是无法释怀,所以才对我越来越疏远。终于,在我十六岁生辰那天,门中所有弟子和师父都聚集一处,却迟迟不见师兄。直到师父生起气来,让御蜂师弟去找时,师兄才终于出现——”

“他当时苍白的脸色,我至今也忘不了,但言谈却十分镇定,神色也很冷淡,师兄就这样公然对师父说,自己要离开古墓。”

古墓派弟子的第一条戒律就是不得出山,说要离开古墓,等于就是自逐门墙。因此素来只有心无外物,耐得住寂寞的人方能为古墓弟子,像银缕拂尘这样脾性的人,本是为此派天造地设的一般,谁又能想到他会放弃修行,离开古墓呢?

“师父大怒问他为什么,师兄却拒而不答,冷笑数声,决然而去——几个师弟都上去拦他,独独我却没有这么做。”

“师兄平日总说:‘一旦下了决定,就不可犹豫。’他性情如此,当时想必也是定了决心,是断然拦不住的。后来几个师弟果然空手而归……”

“师兄就这样走了,我想他定是怨怼师父,怨怼被师傅偏爱得传秘法的我,到了无法容忍与我们在古墓一同生活的地步。”金铃索叹息一声,“至今已经有四年不曾见面了。”

“原来如此……”绿竹同情地拍拍金发青年秀气的肩膀,“你这纯属是被无辜迁怒的啊……也是可怜。”

“对了,”似乎不愿意沉吟往事,金铃索突然换了话题,对一旁的妙手白扇道,“刚刚言谈中,师兄似乎对妙手先生颇有微词,先生莫非和他有什么往日过节?”

“哈哈,这嘛……”妙手白扇用扇骨敲敲手心,苦笑道,“过节也算不上,只是曾在你师兄拜入古墓派前为他算过一卦……忠言逆耳,想是他不乐意听了。”

“什么什么?你卜了一卦什么?”丐帮弟子对八卦是来之不拒。

妙手道,“说他命中不适合入古墓派为徒。”

“师兄……不适合入古墓为徒……?”闻听此言,金铃索似乎非常惊讶,却并未深问,只若有所思地重复几遍,“当真、如此吗?”

“……”

妙手白扇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一日他游历终南山,恰逢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欲上山拜师求道。他一时技痒,就为那少年卜了一卦。

天山遁卦,下下卦。

于是妙手就直接告诉了那人,说他命中情劫当关,万万难破,对修道是大忌,不如放弃回去。没想到少年生性傲然,况且一心入山,反而说他是江湖骗子,愤然而去。

不错,那少年心志甚坚,可情之一字,却并非是意志决绝就可杀灭的。两项冲突,说不定反而酿成惨祸。妙手自家乖徒儿虎头金刀迷上了桃花岛主古灵精怪的独子分水峨眉刺,他为免他入火坑,也曾一顿好劝歹劝,想让傻小子放弃坏桃花,另觅良缘。却不想那小子拍拍胸膛,大声反驳道,“天上的星子上万,我一眼就见这一颗最亮;草原上的鲜花数不完,可我只对一朵心喜欢。这事就好比太阳要上山,雨水要落地,人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我现在心里住进了一个人,还能拿把刀剜去了不成?”

不错,纵然刀再快再利,又怎么能剜掉心里的人,最单纯的心反而最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人再强,又怎么能强过他自己?强抑心思,无非是自己跟自己作对,最后只有输无赢罢了。

妙手白扇思及银缕拂尘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冷酷名声,也暗自揣度过是否有几许是他强行为之,但他此时的思绪已转到那憨小虎身上,只盼乖虎长大了,心思能多些弯弯绕,还能在护子心切的玉箫手底下多撑几招……

一桩许可改变接下来整件事情发展的关键,也就这般被无端错过了。

                                                                                                         Tbc

其实妙手情商那么高,仔细思考一番的话也许可以发现古墓派内情所在的……嗯,奈何他是保父呀。

金铃索脑补的方向到底对不对呢……低情商天然和低情商傲娇的感情之路,注定就是那么坎坷!

本章其实有一个超级小的伏笔,但是估计没有人会发现哒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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